欢乐今宵 虚无缥缈

童话镇 · 终章

· 全员向

· “都走到幸福结局的时刻 又陌生”

· 七月十五咱们来浅浅刀一下

· 第三季的时候写的,机缘巧合发出来,尽量贴歌词哈



♪听说睡美人被埋葬♪

 

“妈妈,有相亲相爱的夫君。”

墨兰眸光一沉。

“妹妹,有同生死共患难的伙伴。”

小青慌乱地看向阿紫,小脸上泪痕交错纵横。

“墨紫,什么都没有······”

她终于承认了“墨”姓,明珠十年蒙尘,在抬头的一瞬间仿佛用尽毕生气力拂开萦绕心头的所有困顿遗憾。振臂一提将被水袖卷住的墨兰甩到空中,再没看自己的小妹妹一眼,她毫不犹豫冲下蠢蠢欲动的深渊。

倒下的那一刻,她分明面上带笑。

笑十年痴心错付,笑十年木讷怨恨。

其实还是活着好啊。

想把妹妹抱进怀里和她一起坐在海边听潮起潮落数星星;想扑进妈妈的怀抱和她撒娇今天阿紫是不是也最好看啦;想和爸爸一起坐在桃花满地中念书,在舅父抚琴时翩翩起舞;想和绒嬷嬷多学学治理宗派之事······

时人不识余心乐,将谓偷闲学少年。

若有来生。

 


♪小人鱼在眺望金殿堂♪

 

一生长乐。

其实许多事都是命中注定:亲情、爱情、友情,师生、夫妻、伙伴。人和事都有限,机会更是微乎其微,抓住就是你的,抓不住的,你不能抢。他把一切都看得清楚,于是不断向前,不断证明自己的价值。

可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把属于自己的那些为数不多的珍贵亲手夺去?

好个一生长乐。

汪洋火海里他扑在花婶的身上痛哭,浓烟与热浪舔舐着他的皮肤,朦胧泪眼也要被蒸干,却能看清四个无情离去的身影。

明明自诩正义为什么不救人于水火?明明力所能及为什么不渡我一回!

命有所尽,恨意长生。

长乐低低冷笑过后再扬起脸仍是孩童般的天真神情,抱住花婶,一如既往亲昵而信赖蹭蹭她已然冰冷僵硬的脖颈。在四周即将崩塌之时他最后深深望一眼她,抬手抹了把脸旋即冲出火海。茫茫夜色里,他跪在杂戏村的废墟前重重磕头,毫不在意鲜血已经染红泥土。

再抬起头已经不再是个孩子。

 


♪听说阿波罗变成金乌♪

 

悠狸还是推开了那座大门。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一方圣洁土地:碧云蓝天,烟柳画桥,迎面吹来的风撩拨起舒爽,带着他从未闻过的芳香。远方有孩子们玩耍笑闹的声音载着希望,他们在享受着属于他们这个年纪应有的快乐。

不像自己的世界。

“你想扫平世间邪恶,还猫土和平与光明吗?”

谁在说话?

“你有多想?”

他合上眼,四周万籁俱寂,笑声风声都远,只有自己的心跳清晰可闻,那个声音没有继续,没人知道他在沉默的时间里想到了什么。却见他忽的便笑起来,再睁开眼时目光骤然炽热:“我愿意!京剧猫的职责就是消灭魔物,拯救猫土!”

万死不辞。

吹散他的那阵风没有如他所愿青云直上,反像一声冗长的叹息。

 


♪草原有奔跑的剑齿虎♪

 

混沌席卷判宗,无情抬手,判官令将三大判官和自己一同锁进不断缩小的包围圈。他鬓发凌乱,一身大红色的官服被撕开,沾染了鲜血与尘土。刑天想为大人掸去,却自卑苦恼于自己因打斗而震裂正血流不止的虎口。

大人他最爱干净了啊。

“大人,接下去怎么办!”

判官令逐渐缩小,外面的混沌和魔物都对他们垂涎欲滴。句芒的双手十指都被磨破几乎拿不住羽翼封,此刻被同样一只手臂再提不起来的烛龙扶着,喘息着不愿降服。

怎么办。

无情维持着判官令,广袖上早掩了不知多少口鲜血,官服被染成暗红色。一早和铁面失去联系,不知道他又怎么样。没想到黯的行动这么快,居然在自己都没察觉的情况下就魔化大半城的百姓,让他们落到这等狼狈的境地。

“大不了我们出去拼杀个鱼死网破,绝不向黯那乱臣贼子低头!”烛龙暴喝一声又要强撑韵力催动惊堂拐,他此言一出刑天与句芒迭声附和,不想却被人厉声呵斥:“站住!”

无情大口喘息着,眼前是誓死追随自己的三判官,他的声线微微颤抖:“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再次强行释放力量可能会死?判宗不能没有三判官。你们这是,这是······”不等他说完句芒却先笑起来,一字一顿,掌心光芒更耀眼:“可是判宗最不能没有宗主!”

怎么办。

投降,便是要让正义的判官执行混沌的猫律;

不降,便是今日破釜沉舟大家一起死个痛快。

他终究合上双眼。

一身绿袍改代昔年红衣,三判官替身使者行走世间。

坐在轿子里,无情抬手掀开轿帘一眼能看到外面正吵架拌嘴的三人。只有他一人知道:判宗宗主心似明镜,不染混沌不堕尘埃。

可你们不同。

他要你们死,我却要你们活着,生龙活虎地活着。

 

 

♪听说匹诺曹总说着谎♪

 

第二次猫土大战的战场上。

他感觉自己轻飘飘的,果然一低头就看到了自己的身躯——以一个不太美观的造型倒在地上,胸前大洞中的鲜血还未凝固,看着可是有些不堪。他皱皱眉摇摇头,大抵是嫌弃,提起袖子遮住眼睛悠然飘远了。

回望自己的一生。

墨兰是他的堂妹,自小一起练功一起长大。若不是他从中作梗,身宗不会一片浑浊,雨师不会与墨兰夫妻分离,大女儿阿紫不会那样怨恨她。

墨紫是他的外甥女,他看着她自幼长起来从牙牙学语到亭亭玉立,自己用谎言编织了她的半数人生,引诱她修习禁术,引她怨恨自己的母亲。

雨师是他的妹夫,糊涂妹妹眼瞎也就罢了怎么这人自己心里都没个掂量,平白脏了墨家的血统,让他与墨兰天人两隔才能稍稍消解他心头之恨。

绒嬷嬷是墨家的主事婆婆,自己年少时也曾受过她的恩惠,只是她的手臂终究因自己而断。

还有呢?没有了。

他原是在空中飘着的,后来感觉身体越来越沉,竟直直坠入地下。不知道黄泉是何种模样,漫野的彼岸花可如戏文里写的那般妖艳吗?他演了一辈子,本以为这一回自己会执笔主宰所有人的命运,可到头来仍是一场空。

逃不出,走不过。

 


♪侏儒怪拥有宝石满箱♪

 

金婆婆又在吃饭的时候睡着了,只是这一次,故人入梦。

唐明坐在石桌前,抬手沏茶,抬头见到笑眯眯的老人家急忙放下手中的事情,起身上前相迎:“婆婆,许久不见了。”

“是啊,唐明师父还是这么悠闲啊。”金婆婆坐下来,接过茶杯抿一口,“这味道一点没变,还是您的茶好。”

唐明笑道:“班主婆婆也一点都没变啊。”

“我?不行咯,最近越来越觉多,不知道哪天就睡过去啦。”

“您可别这么讲,有那些孩子们在您身边热热闹闹的多好哇,您定要多看他们几年呢。”

“想起您年轻那会儿说等战事平定便找处院子,咱们带着孩子们隐居,每天就是练练功,看看花。”金婆婆睁开双眼,依旧清澈的眸子里倒映出小桥流水,人间鲜活,“现在的猫土和平了,孩子们也长大了。”

“那很好啊。”唐明轻笑着,“猫土海晏河清,弟子们孝顺勤奋,我在与不在已经没有多大干系了。”

“······但总归是少了点什么的。”

婆婆转头却再看不到唐明,再仔细揉揉眼,却是白糖凑到自己面前把手在自己眼前晃啊晃:“婆婆您怎么又睡着啦,这可是年夜饭!”

武崧顺手用筷子敲白糖的头:“年夜饭金贵吗,婆婆还不能打个盹了?只要老人家开心怎么都成。”

小青又向婆婆碗里夹了好几个饺子哄得老人家再多吃些:“就是啊,白糖你也真是的!”

大飞摆摆手打圆场:“哎呀,白糖也是为了婆婆不错过咱们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刻嘛,来来来,吃菜!今天的菜可好吃了!”

婆婆眼角笑纹愈深,连连点头:“好,好!”

新年的烟花在空中炸响,金婆婆瘦小的身躯缩在椅子里,抱着暖手炉看向院里也在互相打闹着放烟花的孩子们,分了一缕目光向身侧空落落的摇椅。

“唐明,又一年。”

 


♪听说悬崖有棵长生树♪

 

纳兰坐在纳宗的长亭里,手边放一个小酒杯,三分佳酿倒映谷外月色。

人老了喜欢追忆往昔,他也逃不过。

手宗的老先生隐居山林,每天没事干就是摸鱼拔草,深深乐在其中。这一届的夫妻俩有时候也去吃鱼,听说灵锡那丫头还学了一手烤鱼的好本事;

眼宗那个脾气暴躁的老家伙离开宗主之位以后倒是安静,就在宗宫里面养老,偶尔提点两句新宗主,逐渐开始享受时不时被某个坏小子捉弄的退休生活;

身宗的老宗主去世早,没能撑过猫土大战,他一生都在权衡取舍,到最后情义难全,只盼墨兰宗主别再重蹈覆辙;

念宗的老头和身宗的那位如出一辙,当年他的眼光就是所有宗主里面最好的,现在看来,纵使波折,还真不假;

录宗的老宗主卸任后只带着一支笔云游四方,偶然听小辈们说起他又去了什么地方,人却是再难寻到;

做宗的老先生身体康健如常,听上次回来看望自己的白糖说他还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也让人放心又羡慕。

而他呢?

纳兰饮尽杯中酒,起身沿长亭缓慢向前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在想,他身体呢也还算硬朗,只不过自己都忘记自己到底多大岁数。

每一天都在欢迎新的孩子们,每一天都在送走各式各样的面孔。

唯有那些最熟悉人,死的死,散的散。

原来并无岁月可回头。

 


♪红鞋子不知疲倦地在跳舞♪

 

“咚!”

一拳打在培养罐上,灵锡整个身子都在气得发抖。

她的面前就是最强兵器。

已经试过三十多种不同的方案对其进行能量灌溉,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一种行得通!灵锡在心里低吼,耳畔尽是那个不着调的胡言乱语,说着什么:“哎呀呀,好像又失败了呢,要是当年你没放走你丈夫,没准······”

“闭嘴。”

灵锡的大锤还不等提线猫说完便已经候在它的头边,一对红瞳却看都不看它,只紧紧盯着最强兵器:“我警告过你。我没有丈夫。”

心底波澜不惊。

也只能波澜不惊。

提线猫不屑与她争辩这些真真假假情情爱爱的东西,而是对她的态度很不满意:“你看起来很不耐烦啊嘻嘻嘻,最强兵器都这么久啦还没做出来,真是该罚嘻嘻嘻!”它不紧不慢拍拍手,灵锡忽然心口一紧,顷刻之间涌上来的疼痛让她难以支撑。始作俑者歪头看着单膝跪倒在地只能用大锤点地勉强维持平衡的女子却没有半分怜惜,离开手宗的时候嘴角还扯出个鄙夷的笑。

灵锡的手紧紧按着心口,骨节发白,她大口喘气着像是一条即将溺亡的鱼,连汗水从额角淌到眼睛里都不曾发觉,只是目光凝固紧紧盯着最强兵器,几乎到了目眦尽裂的地步。可是再怎么看,都不可能下一秒突然出现奇迹,都不再有一个那样温柔的人站在那里,唤着自己的名字。

灵锡兀的大笑出声,却全是气音。

眼泪砸在她深红的长袍上,晕开一圈深色。

心终究因为混沌枷锁的收紧疼得愈发厉害,灵锡撑不住,松开锤子的长柄向地上摔去。仰躺在地板上,按着心口的那只手不敢松开,另一只手抬起在空中摸索着,眼前模糊一片,仿佛在触碰到他的脸颊时却又触电一般甩开手。

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吧。

 


♪只有睿智的河水知道 睡美人逃避了生活的煎熬♪

 

阿紫被混沌兽吞噬后小青远走,墨兰独守身宗城身边没有半个亲人。

第二次猫土大战时阿紫依旧没能回来就此永远长眠地下,墨邪死在妹妹手里,雨师虽与爱人重逢却最终因护女儿而死最后被墨兰亲手埋葬,小青左脸被毁从此只能以半面示人,绒嬷嬷和海漂以生命维护宗宫也算死得其所。

后来墨兰一身病骨新伤叠旧伤,日夜操劳的命数能扛过被命运戏弄折磨的十年,独独撑不过和平的第一年。

 


♪小人鱼把阳光抹成眼影 投进泡沫的怀抱♪

 

天王星离开明月后没有回头看一眼,即使他早就做好了可能再也见不到她的准备。

他不敢回头,也来不及回头。

他是孤儿,海王星也是,他们俩的名字都是天王星自个儿起的。他先捡到海王星,明月后来出山历练无意中遇见的他们。在明月姐这里他能感受到长姐如母,能感受到师长的严爱,可是当遇见白糖,他才看到什么是真正的友谊。

他觉得这样一个心胸坦荡,意志坚定的家伙和自己是做得来朋友的。

一样的朗月清风,一样的少年意气。

只是相遇太晚,一切都来不及了。

“记住,我叫天王星!”

正如叫头所说,意念的星光,会永远漂浮在一念宫的上方。

 


♪总有一条蜿蜒在童话镇里梦幻的河♪

 

京剧猫

京剧猫之信念的冒险

京剧猫之乘风破浪

 


♪分隔了理想分隔现实 又在前方的山口汇合♪

 

如果墨邪在小时候正视自己的缺点改掉戏精的毛病会不会成为最好的舅父和亲王?

如果花婶没有死长乐会不会拥有一程平庸却足够幸福的人生?

如果如果雨师没有替墨邪顶罪;

如果忠和灵锡争吵前多想三秒;

如果阿紫没有被误导;

如果瞳瞳摸清西门内心所想;

如果钟无艳的脸没有毁容;

如果金银婆婆没有决裂;

如果悠狸没有推开那道大门看到元初锣;

如果叽里咕噜不用委曲求全;

如果武崧的爷爷没有送走武崧;

如果小青自出生起没有离开家人;

如果白糖从小在妈妈身边长大;

是不是一切都会向更好的方向发展,会少了许多离别与伤感?

 

可是世间从来都没有“如果”

 


♪川流不息扬起水花 又卷入一帘时光入水♪

 

“只要有信念,就一定能成功!”

“我武家传人绝不辜负信任二字!”

“小青绝不会让同伴受到伤害!”

“你们都忘了师父临走前是怎么说的了吗!”

 


♪让所有很久很久以前 都走到幸福结局的时刻 又陌生♪

 

阿紫人世一场囫囵

明月从未见过山谷外的世界

猫土不曾重见光明

忠和灵锡在思念与悔恨中度过余生,死生不复相见

墨兰战死沙场,雨师老死山间

无情被黯识破卧底身份,变回四蹄踏雪的黑猫

没人记得小英雄们还曾经以热血掀起一番波澜

 

眼前是如墨一般的黑暗。

墨色中蕴着金光,你遇见的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未来。

 


不是所有故事都有美好结局。



【完】


哎呀,今天按理说也不是个节啊,您的随机出现已经这么离谱了吗(?

童话镇这个系列就完事儿啦


希望我们心中梦幻的河能够一直流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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